王安石配享孔庙引争议
宋人无名氏著《道山清话》,“道山”指秘书阁,管理皇家档案文书之所,全书多写北宋政治人物和事件,几处写到王安石,多有贬抑,而其中写王安石配享孔庙惹人生笑。
书中载:“王安石配享文宣王庙庭,坐于颜、孟之下,十哲之上。驾幸学,亲行奠谒。或问:‘安石巍然而坐,有所未允。’蔡知院元度曰‘便塑底也不得。’”这段话很有意思,翻译成白话文就是:王安石死后享受在孔庙里配享孔子的待遇,被后人祭祀,而配享的不是一个两个,都是对儒学有大贡献的人,比如孔门的弟子们,以及后世的先贤先儒,能够进入就不简单,进入之后排序也很重要,我们中国人讲究这个,而王安石不仅进入了,而且还排位靠前,排在了颜回、孟子等四配之后,十哲(后世发展到十二哲)之前,即便是皇帝到了太学孔庙里也要亲自祭拜,有的人就说,王安石坐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好像不对,不应该坐在那里,这话传到王的女婿蔡卞那里,蔡卞此时任职枢密院,人称蔡知院,蔡听了当然没好气儿,讽刺提意见的人“你就是想排最后一名也捞不着!”蔡卞的话说对了,一般人能从祀孔庙是很难得的,即便是蔡卞,这位历史上的清官,死后给与了“文正”的谥号,也没能享受这待遇。
有关王安石陪祀孔庙,争议确实大,以至于后人编制了几个版本的笑话,写成了剧本,其中之一是这样的:孔子在主位端坐着,颜回、孟子、安石侍于一侧。孔子命他们都坐下。安石礼让孟子居上,孟子推辞说:“天下的尊卑,以爵位排在第一位。孟轲仅蒙恩封为公爵,相公您却贵为真王,何必如此谦恭呢?”安石于是又礼让颜子,颜子说:“颜回不过是陋巷一介匹夫,平生没有丝毫建树。您却是人世间的名相大儒。你我之间的品位何止天壤之别?您这样推让太过分了。”王安石于是坐上了上位。这时,孔夫子又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让位。王安石很恐惧,连连拱手称“不敢”。你推我让几次尚未确定座次。子路在外面愤愤不平,从祀堂里抓住公冶长(孔子女婿)的手臂走了过来。公冶长神情十分窘迫,面红耳赤地辩解说:“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子路数落他说:“你一点也不会救护老丈人,你看看人家的女婿是怎么当的。”讽刺意味十分明显。到了南宋竟给拿下了,孔庙里没有了王安石的牌位,连封给的“舒王”封号也撤了。
历史上的事,有时候一反一正不好说,平心而论,王安石既是改革家又是儒家,他推升了孟子的地位,推进了儒学,是有功劳的。仅凭“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以及年轻时的“意行直前,敢当天下大事”几句话,也足以称为英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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