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颜回的最高殿堂——曲阜复圣庙
梅庆吉
本文作者在曲阜颜庙
我们从周公庙回到市里，已经是下午4：30多了，我看时间还有，就准备去复圣庙。复圣庙，一名颜庙，是祭祀孔子大弟子颜回的最高殿堂。孔珊珊说她有事得先走，让我们自己去，并且说都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们只要跟门卫说一声就行。
我们来复圣庙门前，跟门卫一说，门卫说没有接到电话。我就把电话打到旅游局孔德铭办公室，一位工作人员接的电话，说他马上给联系。
在等电话的时候，我们在复圣庙门前转了转。复圣庙正门偏东方向，有一条小街，那就是陋巷街，街口有一石制牌坊，上书“陋巷”二字。我想，这条街名应该是孔子给起的。因为《论语·雍也》中有这样一段话：“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后人根据这段话的意思，便把这条街取名为“陋巷”了。
陋巷街
颜庙的正门前有一始建于明正德二年（）的4柱3间牌坊，上书“复圣门”3字。东西两侧亦各有一牌坊，西坊上书“优入圣域”，东坊上书“卓冠贤科”，与“复圣门”坊形成了一个“品”字。东西两坊北有石栏与庙墙相接，前面折向庙的正门，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栽种些花草树木，为颜庙营造了一个葱郁的环境，也为颜庙所独有。加上前面的“陋巷”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牌坊群，构成了颜庙与众不同的风格。
颜庙正门不长时间，门卫告诉我们可以进去了。走过复圣门，便进入了颜庙，这是我们此行走进的第三座颜子庙，其他两座分别是宁阳的泗皋颜庙和兖州的颜店镇颜庙。
走进颜庙的第一进院落，这里很空旷，几乎没有什么建筑，只有在中轴线左侧有一座不大的亭子，亭内有一口水井，井边立一石碑，上书“陋巷井”，立于嘉靖三十年（）。亭呈六边形，形似攒尖顶，但尖部留空，与井口相对，形制极为简率。这应该是当年颜回饮水的井。据苏东坡所撰《颜乐亭记》：“陋巷在孔庙东北三百步，巷之址有井，世传之颜井。”又曰：“颜子之故宅所为陋巷者，有井存焉，而不在颜氏者久矣。胶西太守孔君宗翰始得其地，浚治其井，作亭于其上，命之曰‘颜乐’。”孔宗翰在《陋巷故址》一文中也写道：“得其也，浚治其井，作亭其上，命之曰‘颜乐亭’。”这口井的井壁为砖砌，井口以辋状石砌成圆形，并覆盖圆石，仅留一孔，与亭上部留空部分相呼应。颜乐亭者，“回也不改其乐”者也。距陋巷井不远处有一古碑，上书“陋巷故址”。这些纪念设施告诉我们，这一带就是当年颜回生活过的地方。
陋巷井陋巷故址碑从陋巷井前行不远就到了颜庙的第二道大门——归仁门。这座门早在元代为颜庙的正门，与孔庙的棂星门同名。明正德二年（）重建时，改名为“归仁门”。这里有围墙向两侧延伸，东西各有一掖门，分别名之曰“克己门”和“复礼门”。两侧掖门均有匾额，唯独中间的归仁门没有。看到这三座门，让人自然会想到《论语·颜渊》中孔子回答颜回的那段著名提问：“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因为这段话与颜回有着直接关系，所以便用其中的句意来命名这三座门。
走进归仁门，就进入了颜庙的第二进院落。这进院落的主要建筑是两座碑亭，分别位于中轴线的东西两侧，两座碑亭形制一样，均为方形，东侧碑亭内有《御制兖国复圣公新庙之碑》，碑文为明英宗所撰。西侧为《御制重修颜子庙碑》，碑文为明武宗所撰。
走过两座碑亭，就到了颜庙的第三座大门“仰圣门”。此门亦有来历，源自颜回对孔子发自内心的赞叹，载于《论语·子罕》：“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在第一进院落的两侧还有两座门，分别名之曰“博文门”和“约礼门”，也是取自这段话的内容。
归仁门颜庙到了这个地方，分为中、东、西三路，东路为退醒堂，西路为杞国公殿，中路为复圣殿和寝殿。
走进仰圣门，有一座方亭建在中轴线上，这就是著名的乐亭，亭内有碑，碑上的“乐亭”2字出自宋代大文豪苏东坡之手。此亭原在陋巷井的东侧，明正德二年（）重修颜庙时移到此处。
乐亭苏东坡书“乐亭”二字过了乐亭就看到了颜庙的主体建筑复圣殿。双檐的复圣殿高大雄伟，在双檐之间，悬挂着“复圣殿”3字匾额。参观过曲阜孔庙的人，大成殿前的龙柱一定会给你留下深刻印象，而在复圣殿前，也有4根这样的龙柱，每根上面深雕着两条上下飞舞的龙，龙之大小神态，精美程度，让人感觉与曲阜孔庙大成殿前的龙柱如出一辙。进入殿门，迎面就是复圣颜回的高大塑像和牌位。圣像位于富丽堂皇的龛楼之内，龛楼前有放满各种祭器的供桌和香炉。中堂之上高悬一块蓝底金字巨匾，上面有乾隆御笔“粹然体圣”。这4字的意思是赞誉颜回思想纯洁，品德高尚，从躯体到灵魂，都达到了圣人标准。
复圣殿复圣殿内的颜回像复圣殿后，是供奉颜回夫人宋国戴氏的寝殿，整个大殿很是空旷，只有正中供桌上有一红色牌位，上书“兖国复圣公夫人神位”。通过这座雄伟的殿堂，可以看出戴氏在颜氏家族中的地位。颜回41岁早亡，家境又十分贫困。戴氏年轻守寡，千辛万苦，把儿子颜歆抚养成人，也真是难为了她。把她供奉在这里，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
供奉颜回夫人牌位的寝殿我们参观颜庙的时候，不巧的是东西两路都不开，但这两路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西路的杞国公殿，是唯一纪念颜回父亲颜路的场所，颜路也是孔子的弟子，并且是早期弟子，我手里需要有关于他的视觉资料。而东路的退醒堂，更是我所需要的。因为孔子曾对颜回评价说：“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论语·为政》）明朝时期，人们根据这段话的意思，建了这座退醒堂。我正计划写一本带图的《论语译注》，而这栋建筑正好用在这段话的位置上。可是人家不开，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站在高处拍照一下房顶。
因为我们进庙比较晚，除了我和丕羽，几乎没有游客，庙里的工作人员在复圣殿东侧露台上打扑克。我一边站在高处拍照，一边向打扑克的工作人员询问有关情况，丕羽在一旁录像。他们看我们在录像，吓得赶紧收了摊，祈求我们不要给他们播出去。我一看机会来了，就跟他们说，不播可以，但得把东路和西路打开让我们看看。他们满口答应，立马去找钥匙，先给我们先开了西路。
西路的第一座建筑是杞国公殿，殿内没有塑像，据工作人员说，殿内的设施正在建设中。颜路名无繇，字路，唐开元二十七年（）被追赠为“杞伯”，宋大中祥符二年（）封赠为“曲阜侯”，元代元统三年（）被封为“杞国公”，谥“文裕”。这座建筑为元代建筑，也是颜庙内最早的建筑。杞国公殿后是杞国公寝殿，殿内供奉着颜回的母亲姜氏。姜氏是齐国人，元代元统三年（）被追封为“杞国夫人”，谥“端献”。这座殿的门没有开，我们从窗户往里看了看，里面什么也没有，看来也在建设中，我只好拍了几张这座殿的外景，便离开了西路。
颜回父亲杞国公殿工作人员又把我们领到东路。东路只有一座建筑，即退省堂。门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退醒堂”，上款书“康熙岁次戊申孟秋之吉”，下款书“六十九代主鬯（chàng）懋衡重建”。主鬯：指主掌宗庙祭祀之事。“鬯”为古代祭祀用的一种香酒。懋衡即颜懋衡，为颜回的六十九代孙，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他曾主持过颜庙的重修。退醒堂后原有家庙，今已不存。前有门，名曰“见进门”，取自《论语·子罕》篇中孔子赞扬颜回的话：“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
退醒堂工作人员一边给我们开门，一边跟我们说，领导不让开，要是知道了，我们会受批评的。工作人员送我们出门的时候，还一在叮嘱我们：“千万别给暴光。”我向她保证说：“肯定不会。”我们的手段虽然不太光彩，但手里有了东路和西路的片子，心里虽有些不安但还是挺高兴的。
颜庙街
人们都知道颜回是孔子最心爱的弟子，所以很早就有了祭祀颜回的庙宇。有资料显示，早在北齐天保元年（），文宣帝就曾下令重修颜庙，说明颜庙在此以前就已经有了，但具体建于何时不详。据载最早的颜庙在曲阜城东约三公里远的五泉庄，由于祭祀不便，于元朝延祐四年（）迁到今址。经历代维修扩建，最终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年6月29日第一稿
年5月23日第二稿
年6月16日第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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