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贺《四库全书》编成,乾隆认为要再一次专程祭祀孔庙,要去祈祷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保佑乾隆盛世之文治武功勋业永续绵长。这次出行,乾隆把纪晓岚带在身边,一路上给自己讲故事解闷。
纪晓岚也没有辜负乾隆对他的恩宠有加,一路上陪伴乾隆尽说些趣闻趣事。
乾隆忽然想了起来,问道:“纪昀,都说你善对对联,你且讲个你的对联故事朕听听。”
纪晓岚于是小心翼翼地往下讲。
……纪家搬迁到献县已经十几代了,以前从没有出过著名文人,相反的祖上倒是有人做过粮食市场上的经纪,经纪就是撮合人家做生意,从中收取一点佣金的人。这种人被人看不起,讽刺他们是“数一数二不发财”,“数一数二”是数钱做生意的意思,但他们数来数去都是人家的钱,他们自己并没有发财的机会。
这一年纪昀考中了进士,纪府举行庆贺大典。忽然有人送来了一副对联表示祝贺:
顶天立地门户,数一数二人家。
纪晓岚一看,这哪里是来庆贺,分明是来讥笑和嘲讽。于是心生一计,叫家人把这门联贴在大门两旁。
人人大惑不解,纪晓岚这不是揭自家祖上的丑么?于是围着这门联品评,摇头顿足。
谁知没过多久,纪晓岚已经写好一幅长联,将别人送来的短联盖住了:
县考难,府考难,院考更难,几多时得中进士;
乡试易,会试易,殿试亦易,一下子陪伴君王。
一下便把众人的议论全堵住了,那个送讽刺对联来的人更加心跳脸红。
纪晓岚奉命督学福建,福建有些秀才很瞧不起他,当地人向来有一种偏见,认为只有南方人聪明,而北方人总是愚钝。有个福建秀才在纪晓岚将去的督学署门口写了一个上联:我南方,多山多水多才子。
纪晓岚一看,这是在羞辱自己是北方人,于是装作看不懂上联的意思道:“我怎么突然忘记孔圣人是哪里的人了,哪位秀才记得?”
马上有人嗤之以鼻说:“哼!不就是山东曲阜嘛,连这个也不晓得还来当什么学政?”纪晓岚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记起来了,京师里正住着皇帝皇后,我的下联出来了。俺北国,一天一地一圣人。”
众秀才无不惊服,从此再也不敢瞧不起纪晓岚。
走走停停,乾隆忽然说道:“纪昀,你不要说对联故事了,朕指定眼前的事情,你即兴作对联试试。”抬眼一瞧,稍远处正有一个戏班子在唱戏,乾隆顺手一指说:“纪昀你看那个戏台,几个生旦净末丑,演尽世事兴衰,你且现作一副对联评说评说,要长联,起码五十个字以上,短了朕可不依。”
纪晓岚说:“臣遵旨。”不多久便慢慢念了出来:
“二帝生,三五净,五伯七雄丑末耳。汉祖唐宗也称一时名角。其余拜将封侯,不过扛旗打伞跑龙套;
四书白,六经引,诸子百家杂曲也。李白杜甫能唱几句乱弹。此外咬文嚼字,总是沿街乞食耍猴儿。”
乾隆十分高兴,但总想难倒一下纪晓岚,便想自己亲自出些刁联难联巧妙联,看纪晓岚是否能够马上对得出。
走着走着,乾隆看见道旁是一个池塘,池塘中荷花含苞待放,像一个个握紧的红拳,于是说:“纪昀你听着,朕出个下联,你来上对,你看那含苞待放的荷花:池中莲藕,出红拳打谁?”
纪晓岚朝四处一看,池边有茂密的蓖麻,伸着绿叶恰是手掌,于是说:“陛下,请看池边的蓖麻:岸上蓖麻,伸绿掌要甚?”
不久走上一座小桥,小桥为汉白玉整块整块所砌,呈八方形,颜色素雅,造型别致。乾隆说:“纪昀,朕今以此桥题一下联,你且对对。你看这桥是呈八方形吧?八方桥,桥八方,站在八方桥上观八方,八方八方八八方。”
纪晓岚说:“万岁爷请站在桥上别动,请受微臣一拜。万岁爷,爷万岁,跪在万岁爷前呼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被逗得哈笑喧天,连忙叫着:“纪卿快起,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