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宋丹丹,最出名的可能就是《五十里外桃花坞》尴尬九分钟。
以及在各种综艺节目中的“家长式发言”。
且不说她的发言对不对,以宋丹丹的地位,她是绝对有底气“口出狂言”的。
底气何来?今天就要说一说,宋丹丹荧幕处女作:
《月牙儿》
电影根据老舍同名小说改编,宋丹丹、斯琴高娃主演,豆瓣评分8.1。
电影讲述的是女学生韩月容(宋丹丹饰),在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现实逼迫下,不得不走上卖淫的道路。
01
童年时母亲沦为暗娼
故事的开头,8岁的韩月容,父亲病逝。
母亲(斯琴高娃饰)趴在棺材上撕心裂肺的哭声,永远留在了月容的心底。
那时的她还小,不明白一个家里失去了男人,意味着什么。
母亲为了维持生计,一天到晚给人洗衣服。
最艰难时,月容还跑去当铺当东西。
可家中本就贫困,又有什么值钱货呢?
无奈之下,母亲只能改嫁崔五。
崔五不能生育,所以待月容为己出。
省吃俭用,让月容上学,还买了时新的书包、本子、笔、铅笔盒、石板、校服。
母亲叮嘱她要好好读书,月容也不负众望,回回考第一。
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现世安稳。
可天有不测风云,崔五在工地上出意外,去世了。
这个家里,又没了男人,更没了经济来源。
从此,母女二人又过上了靠典当过活的日子。
母亲想继续嫁人,但接连死了两任丈夫,算命的说她,克夫。
再嫁之路难走,又为了活下去。
母亲无奈成为暗娼。
某次月容放学回来,正好撞见从母亲屋子里出来的陌生男人。
这老嫖客一脸色相,对着月容调戏:“小嫩嫩,你卖不卖。”
羞愤的月容,觉得母亲丢人。
即便母亲跪在地上求她原谅,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
从此寄住在学校,不再回家。
02
高小毕业后遇人不淑
好心的女校长看月容可怜,就让她在学校打扫卫生,赚点生活费。
直到月容毕业,女校长任期也到了。
新任校长接连催促月容赶紧搬出学校。
就在这时,一个英俊的男人走进了月容的世界。
他叫高俊生,自称是女校长的远房亲戚,他给月容安排住处,答应给月容找工作。
他说他喜欢自由恋爱,喜欢穷人家的女儿。
月容沉浸在甜蜜的爱情里。
她把清白的身子给了高俊生,每天在家等着高俊生回来。
可这一天,等来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
原来,高俊生早已结婚,还有了孩子,这是原配太太,她要月容离开。
月容被这个花花公子耍得团团转,她拜托高俊生给她找个活干。
但是高俊生只想金屋藏娇,哪里会给她找正经营生,给她独立的机会呢?
韩月容离开后,到社会上谋营生,但屡屡碰壁。
最终,她在酒楼谋到一份打杂的活。
可有权有势的康先生看上了她,上来就要用强。
月容抵死不从,又羞又怒的康先生,让掌柜的把月容撵走,还放话:
“我倒要看看这个婊子去哪儿找饭碗。”
月容绝望至极。
知识、爱情、出卖苦力,任何一样能改变命运的途径,都没有光顾她。
月容像是被生活逼到了死角,又经历过跳河被救,她的内心已经扭曲: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女人,得承认自己是女人,得卖肉!
于是,她步了母亲的后尘,成了一名暗娼。
03
在男人身下讨生活
成为暗娼后,月容不见以往的纯良与矜持,取而代之的是泼辣与放荡。
她老练的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
“就这俩小钱,也太不知道行情了吧!”
“是我要卖呀,还是你非要买呀?!”
“打,打,你打呀,照这打!”
她穿着鲜红的肚兜,与嫖客划拳调情。
生活把月容逼成了她当初最讨厌的样子,让月容抛弃了她应有的尊严。
这是认清现实后的束手无策,也是心灰意冷后的自我放逐。
月容拿卖身的钱,去接济已经沦为乞丐的母亲。
电影采用蒙太奇的拍摄手法,一边是月容周旋于各种嫖客,一边是母亲吃着月容用卖身钱换来的馒头。
以前是卖身养女儿,现在是女儿卖身养母亲。
不知道是母女两个互相吃人血馒头,还是旧社会将活生生的人,变成人血馒头。
它将身处在男权社会下,女性的卑微和盘托出。
同样极具讽刺的镜头,是月容和高俊生原配再遇的场景。
坍塌废弃的孔庙,两个伤心的女人,谈论着个人和社会道德丧失,对她们生活的影响。
她们对这个世界的道德失望,就在这个已经衰败不堪的,象征道德的地方。
也有人说,月容高小已经毕业了,怎么可能找不到工作?
对于此,电影中还有一个伏笔。
月容找工作期间,与帮助过她的女校长在街上相遇。
女校长坦言:离开学校后,她也在家赋闲许久了。
就连身为知识分子的校长,都找不到工作,那一个小学毕业的月容,能找到什么体面工作呢?
也有人说找个男人嫁了,可月容母亲就算嫁人了,也还是逃不过。
旧社会给予女性谋生的机会太少,底层女性终其一生的挣扎,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一个地方住。
而不管她们嫁人、改嫁、还是卖身,她们能依赖的,都是男人。
影片中最让人触动的,是月容在饭店遇上高俊生,他再次诱拐了一名女学生。
月容迈着婀娜的步子,走上前去揭穿:
你老婆满世界找你呢?你怎么又骗人家黄花闺女!
当高俊生问她到底想要多少钱时,月容一脸不屑:留着给你自己买棺材吧!
即便身处底层,受尽折磨,她也不愿见到有人像自己当初一样被骗。
纵然她卖身赚钱,可情窦初开的时光无价,现在拿高俊生的钱,是对自己的玷污。
月容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纯洁与尊严。
故事的最后,月容因为做暗娼,被关进感化院。
感化院说,只要好好改造,就会有男人来娶她们。
可她们心里都清楚:那些男人,会再次把她们卖出去,陷入循环的地狱深渊。
有一天,一个男领导来感化院慰问。
视察到月容这处,她说要赎月容。
月容抬头,认出这是康先生。
曾经想霸占自己的人,一个老嫖客,让自己陷入无尽深渊的人,竟然成了卫道士,做起了感化风尘女的事。
不由得感叹一声世界的讽刺。
月容朝他啐了一口,便缓缓躺下。
月容宁可待在监狱中,谁叫外面是一个彻彻底底吃人的社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