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3月15日,从凤翔东湖景区出来后,请司机带我前往位于雍辉路的凤翔师范附属中学。雍辉路像是一条步行街,我担心难以停车,缓慢前行,而后又拐入一条小巷,路牌称这里叫秦凤路。行驶到该路的中段,看到了师范附中大门紧闭,凤翔县内没有熟人,是否能进入校内,我事先没有把握。下车之后让司机找停车处,我于此先观察地形。
路过过此街
学校大门
该校门乃电动铁栅栏门,隔门可以看到里面正在施工,偶尔会有拉建材的车于此出入,保安打开电栅栏门并不上前查看向内运料之车,但是有从里面往外拉货的车,他会走到车前查看一番。我觉得这是机会,乘一辆超大型的车向外拉货时,我从车的另一面转了过去。此时恰有一位女教师入院,我边走边向她请教文庙在哪里,我说话声音很小,女教师凑近听我说什么,这种状态像是熟人,保安瞥了一眼没吭声。
大门处二十米即为文庙侧门
其实文庙就处在大门附近,进门后的左手就是文庙院落的外围墙,我感觉大门的收发室占的就是文庙的一个角落。我觉得进门就站在这里拍照太过突兀,于是故做漫不经心状,边跟女教师请教文庙的改造过程,边向文庙内走去。
从历史沿革来看,凤翔师范的前身乃是凤起书院,光绪三十年,当地将凤翔考院的一部分改为凤翔府中学堂,随后又设立师范学堂。当年校园面积占地较大,可惜毁于辛亥革命战争。对于后来的情况,《宝鸡文史资料·第7辑》中收有李俊所作《凤翔师范校园的发展变化》一文,该文中说:“一九一二年于原址重修中学堂,并将其紧邻凤翔府儒学、文庙、文昌祠、凤翔县书院统归于内,校园倍增。同年五月,凤翔府中学堂改为陕西省立第二中学,其建筑则仿原中学堂营造,计分东西两院。”
暂时为办公室
可见凤起书院和当地的考院共同构成了凤翔师范的主体,校园建筑毁于战争后,于此又重建了中学堂。此次的建设把凤翔府儒学、文庙都包在了校园之内。
大成殿后门
我先在校园内转了一小圈,而后返回文庙门前,此处大门紧闭,门旁立有文保牌,其标明为“凤翔文庙”,为凤翔县文物保护单位。我在查资料时对此一直有疑惑,因为我一直难以确认该学校内的文庙究竟是凤翔府文庙还是凤翔县文庙,从此文保牌来看,似乎这里是县文庙。然如李俊文中所称该校园内的确是府文庙,另外我还查到了一些旁证,比如宝鸡市地方志办公室编的《宝鸡简史》上谈到凤翔发现的著名的十个石鼓后来迁到了凤翔文庙:“诗作于秦襄公时,刻石可能晚至战国。初置于陈仓石鼓山。唐至德年间,陈仓县令薛景仙迁于凤翔三畴原。元和九年(),扶风郡守郑余庆迁之于凤翔文庙。”
这段话没有点明把石鼓迁到了府文庙还是县文庙,然而宝鸡市凤翔区政协调查组所撰《关于凤翔申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情况的调查报告》中称:“一是以原凤师校史展览馆为依托,在原址修复凤翔府文庙,并布设十面石鼓仿刻品。”可见仿制的石鼓乃是藏在凤翔府文庙,即如此,那文保牌上为什么称这是凤翔县文保单位呢?也许是当年的府文庙处在凤翔县的地域内。
查乾隆版《重修凤翔府志》卷六“学校”称:“凤翔府文庙府东南凤翔县同,创建年代未详。”细品这句话,似乎凤翔府文庙与凤翔县文庙同时创建于一地,然其创建年代却难知其详,但是该版县志中收录有明代邑人袁应泰所撰《重修县学公署记》,该记中称:
按凤翔郡古右扶风地,县学建自宋元,旧在县南,洪武四禩徙县东北,六禩迁府学右。自正德十四禩,郡守王公讳江者一重修之百余年来,堂楹斋舍倾圯久矣,迩者尤甚。李公,三晋名家,公先大夫由进士守淮阳郡,治行为天下第一,公能世其家,博学宏才,海内称文章宗匠,出宰百里,初试凤翔。甫下车,进诸生,知学宫状,惧人才放失,即欲起而新之,会邑值冲疲,时逢饥馑,百姓待哺方急,岂得土木先抚字。于是励操持、裁冗费、淸衙役、复逃亡、安流移、给牛种、垦荒田、建社仓、广储蓄、葬枯骨、施药饵、轻徭薄赋、平狱缓刑。一遇旱荒,龥祷蠲赈,至忘寝食。学校更为加意,还冷局之马价,周匮乏之婚丧,勤考课时??饩,建奎星楼,??文曲水,三载考绩,四民尸祝,两院交荐。行将报政天子,乃出赎锾,备物料,选匠役,僦卒徒,计缗于官,因工于佣,地方不知有兴作事。岁壬子三月,经营七月告成。堂宇斋舍,门坊墙雉,翼翼哙哙,巍然巨观,将必有豪杰士崛起于间。
按照袁应泰的说法,凤翔县学创自于宋元时期,县当时的庙学很有规模,后因风雨侵蚀,庙学有些破烂了,当地一位官员予以重建。袁应泰此文的落款时间是万历四十年,其未谈到明代中前期该庙的沿革。但是该府志谈到学校学宫的沿革时却说:“明景泰初,知府扈暹重修。成化七年,叅议杨璧塑两庑贤像。十五年,知府张本济复。后正德嘉靖间,知府王江、刘泾推官李承绪先后增修。”
大成殿后面的回廊
另外明代邑人袁楷所撰《重修文庙记》中有如下一段话:“吾郡文庙在府治东南,往崇正壬午夏,文庙仪门毁,明年冬,剧贼李自成入关中,又明年,京师失守,大清主中原,有司秩祀典如前代,然文庙薪木毁伤,??生殿上,梁木坏于頺垣讲肆混于马队,如是者十年于兹矣。分守道李公下车祗谒,彷徨心怵,大惧宫墙坠地,以为斯文羞,急议鼎新。壬辰夏,知府王公尹兹土,曰:兹役弗肩,时予之辜。率知县蒋公、县丞李日芳、教谕雷虹玉、训导贺绍美、张懋兴、齐声贤及邑之士大夫若而人,佥谋庙中曰:兹役也匪曰小补、实用大作、首任人,庀材次之,僝工又次之。”
文保牌
此语起首即称郡文庙处在府治东南,这与以上所引乾隆版《重修凤翔府志》所说的凤翔府文庙位置相同,按此推论,大约有两种情况,一是府文庙和县文庙相处一地比邻而居,第二个可能则是府县文庙为一体。
从外观看过去,凤翔文庙大门颇小,且门设在大成殿和两庑之间,故我感觉这应当是侧门,但文保牌立在此门前,似乎这里就是主要的出入门。正踌躇间,又走过来一位女教师,她主动跟我说大门在另一面。然我从该文庙的格局看,文庙的正门已经是学校的围墙,刚才我看到围墙外已经建起了一排小商铺,不可能由那里进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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